虛驚

前一陣子的血液循環不太好, 偶爾會出現手腳麻痺的現象, 讓我突然擔心媽媽的類風濕關節炎不知道會否有遺傳的影響...

如果手指不能用力, 我立刻想到的, 竟然不是擔心失去工作能力, 而是害怕自己不能再彈鋼琴...

從前沒有學琴, 那只是一個遙遠的夢想, 現在開始學了, 就不能輕易放下...像日文一樣, 鋼琴也成了生活的一部份, 雖說沒有鋼琴, 沒有日文, 不會活不下去, 但一定會感到有所欠缺...除了是一種習慣, 還因為我是真心喜歡這些事情的...

之前為考試加緊練習, 內心雖然擔心趕不及考試前練好, 但練習的過程卻沒有感到辛苦, 只是想著怎樣可以彈得更好...除了偶爾因為彈來彈去都彈不好而感到一點氣餒, 練琴大部份的時間都是快樂的...

我本來就不是為了考一張證書而學, 也不是為彈一首歌而學琴, 如果說是為了考試, 不如說是為了自己練得到某程度的技巧而努力, 再說, 考試也是讓自己有個目標可以向前, 而追求進步的過程本身是一件快樂的事...

我曾經懷疑自己學了一年半都未夠就去考四級是不是太趕, 記得老師有提過覺得我的程度已經在四級之上, 我其實沒有這樣的信心, 但因為那個小插曲的出現, 我在兩個星期裡面練好了那首考試歌之後, 心裡漸漸相信:"也許老師說的話是真的"...

一直以來, 考試的事, 我自己沒有多想, 全都交給老師去安排, 當中不多不少是基於對老師的一份信任, 從她跟我的對話裡面, 我能感覺得到她在應試方面的經驗, 從她對我的一些意見裡面, 可以得知她對我能力和程度的了解...當然, 老師總是把考試說得很輕易, 我是不同意的, 而她認為我能應付, 並非因為我很有天份, 而是當中有一個假設, 就是我自己暗地裡要下很多苦功...老師雖然不知道我花了多少時間練琴, 但有沒有練, 老師是知道的...她提過想我明年十月考grade 7, 我沒有反對, 只是要求先嘗試練習之後再決定...

我知道grade5和6有一個挺難過的gap, 老師想我考grade7, 純粹是因為grade 6的考試樂曲不好聽...這個原因, 看似不重要, 但其實也不是完全沒所謂...考試歌要反覆練習, 不說老師要反覆聽會厭, 如果考試歌不好聽, 自己練起來也沒勁, 這也是為甚麼之前發現選錯樂曲的時候, 我情願在兩個星期裡面練一首4頁紙的sonatina, 都不想練回那首兩頁紙又曾經有練過的A1...

老實說, 以現在的自己, 信心是沒有的, 我的想法是, 反正還有一年時間去觀察才報考, 到時能力不及的話, 不報名就好, 犯不著那麼早抹煞所有可能性...我不是要急功近利, 只是順著自己的進度去考, 既然不用逼自己太緊, 也不用故意拖慢, 一切順其自然就好...

在接觸考試之前, 我以為那只是花時間在幾首樂曲然後換來一張證書, 但真正接觸過考試之後, 我覺得那是一個全面的測試, 不是要求彈對一首樂曲, 而是在基本功(scale), 演奏能力, 樂譜的理解, 甚至聆聽等等, 是一個程度上的指標, 也是一種技巧上的追求...不考試的話, 相信有很多人不會刻意去練習scale或sight reading, 更不會管aural test, 但這三個部份, 對之後在鋼琴上的成長是有不少幫助的, 純粹練一首樂曲的話, 在音樂的整體知識上和技巧上難有長進, 結果可能只是彈熟了一首歌而未能彈好一首歌...

現在的我, 還是有很多不足, 手指不夠靈活, 力度的控制未能掌握得很好, 但正因為有很多不足, 才覺得自己有很大的進步空間, 覺得自己可以再努力去做好一點...學習的路是無止境的, 我不會說自己考到哪一個級別就不學, 或者學了哪一首歌之後就停止, 只是想著不斷練習不斷進步...

手指能夠在琴鍵上遊走, 我覺得, 那已經是一種幸福...

有關手腳麻痺一事, 相信是之前作感冒引致的, 算是虛驚一場, 但也讓我明白到鋼琴在自己心中的位置...

害怕失去, 只因為著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