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憶: 扭計

下班等車回家的時候, 在巴士站抬頭望向天空, 突然有點想哭...

最近我發明了のだめ練琴法, 即是像交響情人夢裡面的野田妹那樣看著琴譜, 然後在膝蓋上彷如彈琴般練習指法...我跟野田妹不同的是, 我只是把琴譜放在書桌上, 然後在書桌上"練琴"...雖然無法聽到琴聲, 但至少可以鍛鍊看琴譜的反應, 最近兩晚, 我都在房間裡認真的數著拍子練習...想到這裡, 突然覺得自己有點可悲...

回憶跟現在的自己其實都一樣, 不會扭計...

我是一個怪小孩, 一個不會扭計的怪小孩...

人生中唯一一次扭計的事件, 是小時候在麥記換公仔...忘了是哪一年, 吃麥記可以換"薯條脆卜卜"(應該只有跟我同年代的人才認識的character), 我本來想要橙色的, 可是那間麥記就只剩下藍色...小時候家貧, 換公仔已經是一件奢侈的事, 所以是不可能再到另一家麥記換...換不到自己喜歡的顏色, 莫名地哭了起來 (不要問為甚麼, 那時我只得幾歲)...我沒有發脾氣, 只是哭...也許, 嚴格來說還不算是扭計...

從小到大, 我沒有要求過父母買東西給我, 記得有一年生日, 媽媽帶我去選生活禮物, 我看到一個相架, 相架上坐著一個會拉小提琴的布公仔, 上鍊之後會動和放音樂, 心裡很喜歡...那時大概是1990年左右吧, 相架索價二百多, 我連說"想要這個"的勇氣都沒有, 後來選了一條單車褲和長襪, 共四十幾蚊...

這件事一直是內心的一個小夢想, 到了2004年, 我在小樽發現了一個一模一樣的, 那時候仍然覺得奢侈, 回香港之後, 思前想後, 覺得"重遇"也算是一種緣份, 當是了一個心願, 偶爾縱容一下自己也不為過, 於是翌年再去北海道旅行的時候就買了回家...

想要的東西, 我總不好意思要別人送, 等到長大後, 可以的話就嘗試現實未完成的心願...有時候, 我搞不清楚這是懂事, 還是懦弱...或者, 這是一種高傲和固執...因為不喜歡求人, 要不靠自己能力, 否則就當是無緣...

求人不如求己, 這是我自小的哲學...我不懂扭計, 不懂撒嬌, 這樣的女子, 很不可愛吧...

學琴也是, 小時候家貧, 沒有要求過父母讓我去學琴, 就算現在, 即使我自己support自己去學琴, 家裡就連容納數碼鋼琴的位置的分不出來...不是沒有, 是分不出來...

我在家裡的可用空間是固定的, 買了東西, 就只能丟掉舊的去放, 從來沒有霸佔新的地方...可是爸爸和太后就不一樣, 他們不斷買, 然後把自己的"版圖"擴張, 而且從來不用跟其他人商量...我呢, 事先張揚想買琴, 希望大家可以幫助調配一下位置, 結果就是一句"家裡沒空間"來把我打發...

我表明了立場, 會堅持這件事, 不會讓步放棄, 可是大家就是意見接受, 態度照舊...爸爸只管吩咐大家在春節以前要整理東西, 卻沒有替我安排放鋼琴的位置...

其中一位好姊妹知道之後, 說我太好欺負, 怎麼說我也是每個月貢獻大額家用的成員, 想多用一點點地方都不算過份...

我反而沒想那麼多, 上繳家用是做子女的義務, 不應該因此而期望得到甚麼權利, 我只是希望大家可以尊重我對音樂的認真...這麼多年來, 我都沒有要求過別人為我做任何事, 為甚麼大家不可以遷就我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