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憶 - 沒有人喝采的工作

我第一套看的話劇是香港話劇團的『仲夏夜之夢』, 如果沒有記錯, 那年是中四...

中學時代, 我忙於別的課外活動, 從來沒有參加過Drama Club...對於舞台, 我只是一個觀眾...

初次接觸舞台工作, 是大學一年級...我的學系裡, 有很多會考高考n個A狀元的讀書人, 如果參加會計系或是BBA的committee, 圈子似乎太窄...有一次, 我在午餐的時候看到食堂的table stand, 內容是招募四院劇賽的production team, 於是抱著一試無妨的心態去參加了casting...

其實我對light design和sound design這一類崗位很有興趣, 不過沒有經驗的話, 會被選上的機會很低...一般, casting的時候會有不同崗位讓應徵的人去排preference, 我已經忘了那時填的preference是怎樣了, 總之到最後就獲選了當ASM (assistant stage manager)...

一個production team裡面, 主要可以分為前台, 後台和house management...前台的主要成員是導演(director)和演員; 後台的工作由舞台監督(stage manager, 簡稱SM)帶領, 統籌佈景(set), 道具(properties, 簡稱props), 服裝(costums)和化妝(make up)四組人...SM team裡有DSM (deputy stage manager), 負責執行燈光和聲響指令(cue), 和ASM, 負責協助SM...一般較大的production會有兩名ASM, 每人take care兩組...house management的主要成員是監製(producer), 負責所有場地, 宣傳, 票務等行政工作...當然不少得的還有編劇, 以及light, sound和set designer...

ASM和SM, 別以為是甚麼高高在上的崗位, 好聽一點就是監督, 不好聽的也可以叫打雜...所有後台的事情都要打點, 每次入台和採排都要最早出現最晚離開, 哪裡趕不及或人手不足就去幫忙...也因為這樣, 當ASM是一個很好的入門, 經過這麼的一次之後, 大部分有關後台的知識就已經略懂一二, 而舞台化妝也是當時靠觀察學回來的...

那次的SM後來當了大專戲劇節的導演, 於是她邀請我當大專戲劇節的ASM...工作上大都駕輕就熟, 不過這次還有機會入台幫忙set燈光, 又多學了一點...

大專戲劇節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來自四個書院的人難免會有些小圈子, 以自己所屬的劇社為重, 不太願意為production付出太多...那時候的SM team全都來自同一個書院, 而我並不屬於任何書院劇社, 所以跟他們都合作得不錯, 而且我對"工作"的認真程度, 不會被有經驗者比下去...

那時候的SM算是挺"賞識"我, 她認識了當時大專戲劇節負責後台的一個業餘劇團, 她把我一同叫上去參加劇團的casting, 讓我在year 1的暑期, 第一次有當上演員的機會, 有關前台的演出, 容後再說...

我參與的production, 差不多一個接住一個, 每個production都是因為之前的production而被邀請...一切都可以說是緣份...

先跳過那一次台前的演出, 因為大專戲劇節, 我受邀請接手鄉村大學劇社, 當上了副社長, 於是也成了year 2那年大專戲劇節的SM...那次的production, 後台的人手差不多全都是我細心挑選過, 有些更是我專誠邀請過來幫忙, 是一支很高質素的團隊...從前因為是ASM, 有很多事都超出自己可控制的範圍之外, 想做好一點卻無能為力...當上SM, 很多事情可以出面跟導演和監製去negotiate和提出自己的意見, 終於可以盡力去做好一件事, 出來的結果雖說不上完美, 但無憾了...

那一次的production, 我其實參與了很多超越SM管理範圍以外的工作, 包括設計production tee, 以及因為負責化妝的同學有些時間不能來, 我曾經一個人在兩小時內為12個演員化妝加set頭...

題外話(1): 當年的中大劇社周年公演, 我們還請了Gary哥哥來做座談會嘉賓...想不到他真的願意來呢, 可惜我為後台的事忙不過來, 不能參加座談會, 但在觀眾進場前能跟他合照也算是bonus, 而且我做SM的production有Gary哥哥來看喔...

題外話(2): SM team在一個prodcution裡面要contribute的時間很多, 所以大學的時候, 願意當SM team的人不多, 也因為這個原因, 我有試過被其他society邀請客串幫忙...記得有一個show, 我被邀請幫忙做ASM, 那次的演唱嘉賓是林一峰和林二汶, 不聽電台的我跟本不知道他們是誰, at 17也未成立, 但回想起來, 都算是曾經跟他們"同台"...

當SM也好, ASM也好, 付出很多, 學到很多, 卻是一種沒有人喝采的工作...記得有一次我叫朋友來看我有份參與的production, 她問在哪一部分可以看到我的contribution, 一時之間, 我答不上來...SM, 是一個統籌的人, 是帶領著後台工作者的人, 但佈景, 音響, 燈光, 道具, 服裝等等, 通通不是我的功勞, 唯一可以說的, 就是所有有關後台的事SM都要管, 沒有SM從headset叫出的那句stage ready, 就不能開sho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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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眼看不見, 但前台和後台對於舞台製作的份量是相等的...後台的工作者, 不會得到觀眾的掌聲, 但仍然能夠樂此不彼, 純粹是出於自己對舞台的熱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