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憶: 大學與社會大學的分界線

作為回憶系列裡面第一篇要寫的文章, 毫不猶豫地選了這一件事: 找工作...

以一個最普通的人生來說, 如果有80歲命, 那麼一般就大概有20年在讀書, 40年在工作, 然後20年享受退休的悠閒和老年的病痛...如果我們沒有含著金鑰匙出生, 沒有嫁個有錢人或者沒有中六合彩, 那麼我們就很大可能有約40年的時間都在工作...所以, 從學生變身成為上班族, 應該都可說是人生的其中一個很大的轉捩點吧...

即使因此暴露了年齡的秘密也沒法子, 反正我從來都不覺得那是有甚麼不好意思的, 人總會每年長一歲, 日子也是繼續要過的, 難道日後到了幾十歲人就要每天苦著面過日子嗎?  要是面對長大是那麼的不願意, 為甚麼還是有這麼多人很執意要別人為自己慶祝生日?

It was the best of times, it was the worse of times...用「雙城記」裡的名句去形容我面對畢業找工作的時候似乎最適合不過, 我的大學畢業年記載著香港歷史上大件大事...SARS...前一年就是911事件, 經濟本已受挫, 大學year3那一年, 又碰上SARS, 對遇找工作來說可謂雪上加霜...

話說我的學系裡大部份人都會選擇畢業之後進big4工作, 所謂big4, 就是四大畢業生收容所, 當年每間都大概請200人, 不計較candidate本身是否本科出身...由於聘請的人數這麼多, 聘請的過程在year3的學期初就會開始, interview 2至3 round不等, 有些還會加入writing test或是group interview等考核程序, 歷時接近半年, 到畢業前就會知道結果, 一切順利的話, 畢業前就可以收到合約, 然後安心畢業放暑假之後開始上班...

在我的學系裡, 差不多所有人都會報考big 4, 因為既然選擇了讀會計, 一般都會想從事有關的工作, 而且畢業後還要考專業試, 四間big 4都會向員工提供exam training, 又有study leave, exam leave等福利, 加上考專業試以外還要有3年有關的工作經驗才可以考到"牌", 所以莘莘學子都投進big 4這個無底深淵, 最後能否逃離厄運, 就要看各人的造化了...根據學系過往的統計數字, 差不多所有畢業生會收到big 4 offer的, 但受911事件影響, 上一屆的師兄師姐已經不一定全部人有offer了...另一方面, 因為Enron事件令原本的big 5變成了big 4, 加上經濟環境不太好, 其他學系的人都擔心畢業後可能很難找工作, 於是紛紛報考big 4, 競爭就變得更大了...同學們都抱著一份戰戰兢兢的心情去面對一連串的徵聘活動...

之前都提到, 報考big 4的路是非常漫長的...學期初, 各大公司都會在校園裡進行recruitment talk, 同時會派發報名表格, 有一些公司是用internet system去讓學生報名的...這份報名表格並不只是填寫個人資料這麼簡單, 當中還有很多之前沒怎麼考慮過的問題, 例如問你兩三年後expect自己的career會怎樣啦, 你expect可以帶到甚麼contribution給公司啦等等...填寫的時候當然非常認真, 不過報名的人這麼多, 其實真的可以從報名表中篩選到甚麼嗎?  後來有聽說其中一個條件就是報名表內不可以出現超過3個mistakes, 所以有志於報考big 4的朋友, 請小心proof read before submission...

那時候, 除了big 4之外, 還可以報考一些銀行, MTR, P&G, Fancl或是Justgold等大公司, 不過我計劃要考牌, 就暫不考慮其他alternatives了, 反正其他公司的名額只得幾個, 機會不大, 而且多報考幾間, 要多花不少時間去填表和面試, 與其漁翁撒網, 倒不如集中心力去應付那四間的考核...

就像遊戲機過關一般, 一個一個的面試和testing過去, 四間都見到final round, 也就是說前後做了超過10個interview...見了幾次之後竟然習以為常起來, 沒有了最初那份緊張的心情, 有些同學還兩天裡做三個interview...year 3的sem 1基本上等於主修見工副修上課...

最初我只是收到兩間事務所的合約, 餘下的其中一間, interview的時候那個合伙人說得很清楚會給我offer, 但之後卻等了好幾天都收不到合約, 當時覺得堂堂合伙人無需要討好我一個小小畢業生的歡喜而說謊, 所以就按他interview時給我的名片寫了一封email過去, 簡單地說我沒有收到offer, 不知道是我之前的誤會還是當中有甚麼出錯...當時的心態只是覺得如果真的只是我天真地一廂情願就算了, 但我不想不明不白地失去一個機會, 結果不久之後HR就打電話來說是因為clerical error, internal shortlist裡面是有我, 但在external shortlist裡面就漏掉了...既然我都已經驚動了對方, 當然要接受這間公司的offer啦, 以免招人話柄...

也許這就是命運...誰會想到有這樣的mistake發生? 如果沒有當時那一刻的勇氣去尋根究底, 我之後的路應該會很不一樣吧...